沈祟看着她，泪珠在眼眶里蓄起来。
凰初却是笑眯眯道：“别哭了，这招我现在可不信了。”她也是好奇这三秒落泪的技能他是哪里学来的。
见此沈祟低下头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师父……”
凰初无奈道：“这招也不管用，有话就说吧，他们听不见。”
面前不大的小男孩双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，“师父，你是不是还怪我？”
“我不该怪你吗？”
这话将沈祟噎住，他对凰初一向就是扮可怜，本是觉得自己的演技太过于精湛，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凰初一开始就在纵容。
见他不说话，凰初也不介意在此和他将事情说开。
她神态悠然，语气和缓道：“我收徒弟不看天赋不看家室不看相貌，只看一个缘分。”
“我当日收你为徒，也做好了为师父，为长辈，为家人的责任，这辈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，我丝毫不介意徒弟算计我……但是沈祟啊，你想想你做了什么呢？”
她的不偏心就在这里，夜玄霜想要实力她就给她找最好的辅佐，她信任不信任自己都无所谓，习若舟心中密谋着一盘棋，她即使看出来了也会装作不知道，主动入局去当他的棋子……
人心若能换人心，自然是好的，若是不能她就只当做一个任务完成。
而那日的沈祟，被发现了之后的的确确是做了杀死自己的准备，不同于夜玄霜上来的谨慎出手，她拼命对他好，换来的就是杀了以绝后患。
沈祟的头低垂着，觉得事情超出了自己所想的任何结果。
他应该是借助她的力量拼命向上爬的……
对！借她的力量。
他迷茫的眼神一下子为自己找到了方向，同样也是为自己所做之事找到的借口。
凰初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不动，自是好奇眼泪现在对她起不到丝毫作用的情况下他会做出什么。
只听扑通一声。
“师父，我错了。”
没有可怜的眼泪，没有软弱的声音当做武器，干脆利落。
凰初等的就是这句话，只要道个歉，她便再信他一次。
毕竟这是任务嘛，这也是她的借口。
……
沈祟一如那日瓢盆大雨跪在百守宗小院之外。
只是心中所想完全不同，那一日听着百守宗众弟子嬉笑嘲讽的声音传进耳朵，他想，只要自己有能力定将他们都撕成碎片。
可现在竟然觉得换做自己也是那般想，是他不知好歹了……
若不是凰初，他此刻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。
他缓缓抬头，只见凰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：“行吧，看你表现。”
凰初将屏障撤开。
只见习若舟和夜玄霜已经开始休息，饶是那般注意形象的习若舟也瘫软到像是一滩烂泥一样。
汗水打湿了发丝，衣领……
他们想要的太多了，所以这便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代价。
凰初淡淡道：“不要练胳膊，歇歇先练下肢。”
习若舟此刻便是没力气也是带着笑问道：“师父，这是为何？”
“当然是遇事跑得快。”
沈祟突然摸上了她的衣袖，声音很小，“师父……你是何时发现我的能力的？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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