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条经人工打磨的通道应该有不少年代了,石缝、树根缝隙间长出一坨坨青黑的东西,像苔藓又像霉菌,通道里不时有一股子酸臭的酱菜味,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。但从脚下光滑的阶面来看,这里以前应该常有人走动。
石阶一直从那些树根间盘旋向下,有种重重复重重的感觉。
往下又走了一段,令人恍惚的狭窄通道变得开阔起来,我们眼前豁然出现了一个低洼的大土坑。土坑里黑压压地似乎站着很多人。
我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吓得后退几步,紧挨墙壁,心脏差点没停止跳动。只听得耳边同时传来一声惊叫:“擦,是人是鬼……”
汪道士也被吓得不轻时,就见秃子却镇定地示意他禁声道:“是雕像,嘘!”
无数细小的尘埃正在灯光里游走飘逸,蒙着一层厚厚灰尘的众多雕像安静如鸡,黑压压一片拥挤在土坑里。高子将手电筒朝雕像堆里扫来又扫去。
这处空间并不宽敞,一眼能望到头,且周围的墙壁搭建得也很粗糙,只有一些木石巩固周边不坍塌。土坑里的雕像或站或坐,姿态各异,像十八罗汉的样子,只是大部分残破不全,甚至没有脸面,像个半成品。
这里俨然是个制作雕像的作坊。而且看样子,我们眼前还只有一条路,就是要穿过这些雕像,到对面台阶上去,那儿有一扇门。
秃子一马当先,将背后背包拉到胸前,走进雕像群中。
高子紧随其后。
我看着雕像,虽说明知立在眼前的是一堆假人,却不敢挪步子。回头看汪道士,他脸上惊骇也还没有完全消退,见我看他,随即瞪我一眼道:“走,跟上!”
我只好乖乖跟上。
秃子从两樽一人多高的雕像间轻巧地穿过。对比那些精壮高大的雕像,秃子原本还算正常的身材则显得干瘦小巧。
紧跟他身后的高子却没能那么轻巧。他的背包摩擦到一尊雕像的手,那口锅立即发出一声“哐当”。
我在后面立时又吓得一哆唆,差点没和眼前的雕像抱上。
见高子的锅卡住了,秃子回身帮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