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苑的正中央内种了一株高高的油桐,树叶间沉重的桐子高挂。屋角靠南的石阶边有一口水井,旁边摆着一口大水缸,平整的黄泥地面有些地方仍铺有青石砖,干净得连个石头渣子也没有。
洪道人的家内屋门虽多,但很多都空置无人居住,也基本没有摆设,只有靠东边的两间屋内摆放些奇怪的东西。厅墙上挂着几幅发黄的挂画,老木案几上有很多不同大小的朱砂笔,屋内还有一些菩萨的雕像和供奉,此时屋门大敞,内里无人。
“择哥哥——”我站在神堂前的地基边,再次高声呼唤。
等了会,内里依然无人应答。我又走到西边洪天择的睡房前,驻足朝里望去。
洪天择的房间半掩,可见内里除了连纹帐也没有的一张木板床外,就是墙上挂着的青铜古剑和床尾边摆放整洁的几堆书特别扎眼,其他什么也没有,干干净净,空空荡荡。
我狐疑地站在院落里,这门都虚掩,人都去了哪里咧?
“细妹子?”身后屋内突然有人轻声地呼唤了一声。
是洪道人。
紧接着屋内又传来几声咳嗽,“咳咳咳!”
“洪爹爹……”我循声而望,穿过神堂,发现内里还有一间暗黑的小房间。
老旧不堪的一张木床上,洪道人盖着被子半躺半坐在床上。
“洪爹爹,你怎么啦?”
我一个箭步上前,走到床边。借着对角木窗外的暗光,我看到洪道人的面色并不好,旁边矮凳上摆着一只药碗,内里仍有半碗黑乎乎的药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