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潮渐止。
“小鬼，不留下来吗？”
见对方窸窸窣窣地穿着衣服，赵姬侧着身子，微扬起那滑如绸缎的玉颈，满足地道。
理智回归，张良又捡起了纯情少男的人设。
目光不无复杂地瞧了赵姬一眼，伸手在其脸颊轻抚，感受着美人那凝脂般的肌肤。
须臾之后，迷恋之色尽去，唯余下悔恨和忧伤。
剧烈的情绪起伏，令赵姬很是不解:“怎么了？”
没有等来回答，因为张良已经径自离去，头也不回。
走在漫长的甬道上，看了看天际即将消逝的光芒，他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。
诚然，赵姬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，几乎任何男人都无法免疫这致命的诱惑。
只是收益与风险并存，事物都具有两面性，这母仪天下的太后身份背后，是一触即逝的无底深渊。
稍有不慎，便会跌的粉身碎骨，尸骨无存。
毕竟若这差事真有这么美好，吕不韦也不会上赶着甩锅给自己了。
不过为了大秦的长治久安、政哥的王权霸业，这点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？
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？
深呼一口气，张良开始行动。
没错，行动地点还是在咸阳宫。
寻了一视野开阔的地方，确保能被更多人看见。抚摸着高大的梁柱，他开始酝酿情绪。
正在屋顶守卫的转魄和灭魂见此，心中俱是咯噔。
这人不会又来揩油吧？
有完没完？
就在二人思索对策之际，那人行动了。
只见他脸色悲痛欲绝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，对着柱子就撞了上去！
砰！
一声清脆的闷响之后，血流如注，转魄和灭魂已经惊呆了。
而刚从殿里出来、看到这一幕的赵高，直接发出土拨鼠的尖叫。
……
再次醒来，床前围满了人。
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，却仍在隐隐作痛。
“子房，感觉好些了吗？”
是嬴政在说话。
一听到这个声音，张良立马开启表演模式，复杂且悔恨地瞧了他一眼，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。
不发一语，只痛苦地摇着头。
这倒不全是装的，因为头上的伤是真的很痛！
为了大秦，他真的付出了太多！
见其如此，嬴政欲言又止。
过了这么久，他早就睡醒了，正在继续批折子。
张良触柱事件并不难查，只消清楚对方动向，便什么都明白了。
在得知真相后，嬴政忍无可忍地去甘泉宫对质。
结果显而易见，不仅没有效果，还被开启疯批模式的赵姬一顿输出。
从母子俩当年在赵国做人质说起，一直到回秦后庄襄王崩逝，守活寡的这近十年。
当然吕不韦她没提，太废了自动忽略。
嬴政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人，说又说不过罚更罚不得，只能默默退出。
看着张良虚弱无比的样子，他也感到十分懊悔。
当时就不该喝那顿酒，不然也不会……
“子房，对不起。”
千言万语，最终化成这一句。
这是蒙混过关了？
张良低头得意一笑，却牵动头部伤势，又不得不躺了回去。
“好好休息，有寡人在这里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