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恶臭泥潭中，开出的纯白花朵。
黄衣的心中先是一震，升起丝丝寒意，又在小女童疑惑的目光中，渐渐放下了心。
她明明那么小一只，身量只到她的腰际，可是她却如此的强大，强大到让黄衣甚至都生不出嫉妒的情绪。
黄衣的心情很复杂，羞愧、感激、敬畏、仰慕皆有之。但她还需要时间好好消化，她至今没从刚才那件事缓过来。
要是别人救了她，她早就忍不住大哭一场了。如今对着这么小只的孩子，却又没脸哭，只好强压下心中的委屈和眼角的涩意，把今生最得意的日子都想了一遍。
不待尹栖水主动提出，黄衣便请求她留下来陪她一起巡查。
走在路上，尹栖水察觉到身侧黄衣轻微的颤抖。
她斟酌了用词，还是开口道，“黄衣姐姐不用怕，有我在，不会有鬼怪能伤到你的。”
“呜呜——”
女子的哭声突兀地出现，尹栖水转过头，只见不知何时，黄衣的脸上泪糊了满面。
“看什么！”黄衣一只袖子掩着面，下意识不想露怯。
下一秒，她就后悔了，声音带着呜咽，“你要笑就笑吧。”
尹栖水察觉到黄衣此刻情绪的波动，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缓过来。
一路上，黄衣走够了，哭够了，也没再遇见恶鬼。
黄衣终于缓了过来，她的眼眶都哭肿了，眼神轻微闪烁，“今天，谢谢你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继续道，“还有，对不起，我之前不应该看轻你。”
尹栖水正玩着手上的叶子，闻言回过了头，坦然对上黄衣的目光，“不客气，不过你要是真感谢，天材地宝什么的，可千万别送给我啊？还有以后再有这种事，记得叫上我。”
黄衣眼角一抽，勉强扯出个笑，“小妹妹救了我，姐姐当然是要给谢礼的，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。”
尹栖水摇头晃脑，嘴角露出一抹单纯的笑容，“既然你执意要送，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。”
黄衣说完，咬咬牙，直接将身上带着的各种高阶丹药全都送给了小女童。
尹栖水：“姐姐，你的灯笼真好看。”
黄衣再一咬牙，又递给了小女童。
尹栖水：“姐姐，你的......”
黄衣将脖子上的璎珞取了下来，头顶的护体发簪取下，又送了小姑娘一把绿檀琵琶，两只储物玉镯。
直到黄衣的脸上再也绷不住笑。
尹栖水才开口夸赞了一句，“姐姐，你真大方！”
黄衣嘴角勾起，皮笑肉不笑道，“哪有，哪有，妹妹你喜欢就好。”
尹栖水好奇地把玩着绿檀琵琶，头也没抬地问出了心中疑惑，“姐姐，今日随便遇到的鬼怪你都打不过，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找鬼啊？”
黄衣面色一僵，但她心中也早觉得奇怪。
和小姑娘口中的不同，今日遇到的这只狰狞鬼并不随便，反而是她多年来遇到的最强的一只。
她以前也不是没有杀过金丹期的鬼怪，只不过今日这头，却格外难对付。
狰狞鬼体型笨重，本就不灵活，空有一身力气。
但今日这头，不仅速度快，皮肉更是坚不可摧。
她不觉得这是巧合，比起这只狰狞鬼还懂体修指之术，她更愿意相信是这头鬼发生了异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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