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寒,小寒等等……”
“我去,快跑!”
程小寒在安仁坊给掌柜大叔上了好几天课,刚交代完全部事宜,这日回家,走到巷子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回头一看是孙媒婆。
这是给找娘亲不管用,找上自己了?
程小寒撒丫子就跑,孙媒婆拖着肥硕的身子在后面追,追不上,叉腰站住喊:“你这丫头跑什么,有信,给你的信。”
听见孙媒婆呼哧带喘的声音,程小寒回头,一脸惊诧。
算着日子,大哥应该刚到京城,这么快就寄信回来,怕不是有变故。
急忙折返回去。
“多谢孙婶儿。”
不好意思地笑笑,接过信,还没展开又是一愣。
孙媒婆还在大喘气:“信是城中驿站的人今天送来的,送来时你家没人,我便代领了,驿馆的人说是从边疆军营送来的信。”
“军营寄来的信!”
程小寒第一个想到二哥,嘴角微翘。
前几天娘亲还在埋怨二哥不写信回来,这不就来了。
“定州这地界是邪性啊,说谁,谁到,早知道早几年便多念叨二哥没给家里写信。”
程小寒迫不及待展信,可看到一大半都是空白的纸上寥寥数笔,又疑惑起来。
‘小寒:切莫入京,谨记。’
没有抬头,没有落款,没有缘由,甚至字迹也不是二哥狗爬的字迹,只有不知前因后果的一行瘦金体。
“什么鬼?”程小寒啧了一声,第一反应:恶作剧。
最近她要离开定州,入京的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,怕不是谁在背后嫉妒自己。
见她脸色不对,孙媒婆凑上前:“怎么了?可是你二哥在军营有事儿?”
“不,没有,”程小寒干巴巴地笑了一下:“孙婶儿,这信确定是军营寄来的?”
“送信的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那送信的穿的可是官办驿馆的制服?”
“这倒没有,是个穿常服的小子,不过神色坚毅,皮肤黝黑,像是常年打仗的军人。”
程小寒突然笑开:“这就对了!”
她将信随手揣起来,信上写的字也被她瞬间抛在脑后。
“什么对啦?”孙婶儿一脸不解。
“那根本就不是驿馆的人,信也是假的,孙婶儿刚才说那人穿的常服,您见过官办驿馆的人穿常服吗?再说他们那些人顶多风里来雨里去黑了些,也不会像当兵的呀。”
“假的呀!”孙婶儿恍然大悟,拍着大腿道:“我就说那人慌慌张张,送了信就跑呢。”
“看来是有人不想我去京城罢了。”
“你要去京城?”孙婶儿上下打量程小寒,急忙道:“别啊,丫头,婶子这里还有好几个适龄男……”
“孙婶儿,我还有事,今天娘亲不在,我要回去做饭,先走啦。”
程小寒见情况不妙,生怕被抓住拉郎配,忙不迭掉头就跑。
急得孙婶儿在后面喊得失声:“别跑啊,听我说完,这丫头……婶子知道你要走,给你介绍的是家在京城的男孩子,高门望族,保证不吃亏!”
后面的话,散在风中,程小寒一句没听见。
当天晚些时候,柳明霞提着腊肠回家时,程小寒忘了告诉娘亲,今天,收到过一封字迹陌生的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