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的雪山较之关内的大山,更高更陡,加之终年积雪,空气稀薄,征服它们也就更需要勇气,那些常人难以攀登的高耸雪山,部族牧民将之视为神圣,而每一个能登顶山巅而活下来的勇士,也必为整个部族的荣耀。
牛大春来此非是为名,而是知耻而后勇,来此磨练体魄,精研技艺,这纯粹而空寂的雪山,显然是不二之选。
作为一名纯粹的武夫,无窥天道,不觎神途,若想更进一步,便只能不断淬炼体魄。
他所走的斗战之道可没有机缘一说,每一步都需稳扎稳打,脚踏实地,以期早日做到不滞外物,返璞归真,重意而轻技。
他的前路早已清晰,试想一番:一介武夫,袒胸露乳,赤手空拳面对满天神佛,任你千般神通砸来,我皆以一拳递出,不动如山。
以凡人之躯,比肩神明,此等风光,又怎能不令人叹为观止,心向往之?
由于已不是第一次攀登这座大山,因此牛大春显得游刃有余,哪怕他挑选的还是上山最难的一条路。
一个小时后,他已出现在了雪线的分界点,由此往上山势变得更陡,走得也费力了些,越发稀薄的空气,又使得他呼吸变得困难,本能的有些气喘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他能感觉到,随着他越爬越高,体能在明显下降,肌肉酸软的速度在加快,恢复的速度也在下降,好像整个天地都在一层层往他身上施压。
牛大春没有反抗这个施压的过程,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进,无论是垂直的冰川绝壁,还是松雪下暗藏的裂缝,都无法阻挡他分毫,就连速度、节奏都未曾被打乱。
没有计时,亦不知路程几何。
脚下的积雪越来越厚,眼前的天地成了雪的世界,再难见一丝杂色,行走也变得越发困难。
不知何时,群山间又起了风,顷刻间便狂风大作,身周冰雪横飞,头顶乌云卷积,间或还有雷鸣电闪,近的就像在耳边炸响,整个世界低沉压抑得像是迎来了末日时刻。
这剧烈的狂风,令牛大春不得不压低身形,一双大手死死地扣住眼前坚固的冰川,不得不顶风慢行。
“轰隆……”
一道雷霆在头顶劈下,像引起连锁反应一般,在不远处,又响起一阵雷鸣。
空中开始舞起了白絮,又很快被大雾笼罩,使得视线再度被压缩,天地也变得更加暗沉浑浊。
刺骨寒风似要一股脑带走牛大春身体的水分和温度,可惜,面对武者千锤百炼的身躯,大自然的这点怒火,还是做不到的。
脸颊虽被风雪击打得通红,嘴唇也变得干裂,但体内如汞般流动的沸腾气血,令他逆着风雪前行的步伐坚定依旧,单薄的兽皮袍子上,冰雪化了又凝,凝了又化,周而复始。
不知过了多久,狂风卷雪消散,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,飘扬的飞絮布满天地。
脚下的路,明显的变得更为陡峭,越往上爬,陡峭程度越剧烈,多数时候只能手脚并用地插入坚冰,才能借力上行。
这本就是他选择的最难行的那条路。
越往上走,山脊越窄,也越危险。
有时积雪不稳,走在上面会垮塌,有时踩在冰上,也会断裂出现深不见底的冰缝。
“快了……”
抬头看向前方那个仿佛独立天地的山尖,他知道,那就是这座神圣雪山的顶峰,也是他今日的终点。
终点就在眼前,牛大春不由地露出了笑容,最后登顶的这段路程,可算他最熟的一段了,虽危险重重,但对已爬过多次的他来说,却是比在半山腰还要轻松。
紧了紧身上的干粮袋,搓了搓手脸,牛大春便开始手脚并用地开始最后的冲刺,脚步坚定,神色从容。
山尖如戟,仅可立一人。
坚冰平整,亦只能容一个脚印。
牛大春环臂抱胸,静静地立于山巅,眼前便是远离尘世的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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