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诧异的抬头，和突然跑出来的小孩对视。
苑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一张令她无比熟悉的脸庞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。
脑海里那些模糊的画面，一点点的清晰了起来。
她记得墨的存在，但是，她看不到墨的容貌，他的脸前总是有迷雾掩盖，像是要掩藏掉什么一般。
就在对视的这一刹那，挡在墨脸前的迷雾渐渐散开，她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，墨长得和她六哥一模一样。
轰的一声，犹如一道惊雷劈下，苑苑眼里满是震惊，嘴唇也止不住的轻颤。
“不……怎么……怎么可能！”
她一步步的往后退，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，尘埃四起，直往她的身上扑。
“你……是谁？”
少年开口，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溢出，就像是渴了许久的人，突然开口说话一般。
一滴泪水从苑苑眼角滑落，她没有回答眼前人的问题，只是愣愣的看着他。
许久后，女孩终于控制不住，抽抽搭搭的哭了出来。
“你是谁都行，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偏偏要是墨呢？哥哥，你让我该怎么办啊？”
她哭得不能自已，看起来迷茫极了。
少年叹息一声，放下了手中的刀，朝着她伸出了手。
苑苑抬眼看着伸向她的手，骨节分明的手上布满了可怖的腐肉，有些地方还被剔得露出了骨头，还未来得及包扎好的地方，甚至还在流血。
“害怕吗？”少年轻声询问，眼睛里露出了他都未能察觉得到的柔情。
见苑苑许久没反应，他悻悻收回手，叹息了一声。
也是，他这副不堪的皮囊，怎么可能不吓人呢？更何况眼前的小丫头看起来才三四岁的样子。
他的眸光一点点的黯淡下去，见不得光的他，就别去祸害别人了。
就在此时，跌坐在地上的小丫头动了，他还以为她会逃跑，毕竟见过他的人，都避他如蛇蝎。而他，也不可能让见过他的人活着离开这里。
难得他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，不想杀人灭口，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，地上的小丫头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，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脖子。
小女孩踮着脚，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，鼻尖萦绕着这小孩特有的奶香味。
他讨厌小孩，讨厌一切靠近他的东西，但此时此刻，他却不想推开抱住他的孩子，甚至还想，紧紧的回抱住她。
“对不起！对不起！哥哥，我不知道……”
小丫头抽抽搭搭的说着，眼泪滚落到他的脖子上，不知怎的，他觉得那片皮肤灼烫的厉害，那颗冰封已久的心，也快速的跳动了起来。
只是，她说的话，他怎么好像听不懂呢？哥哥？好陌生的称呼，他这种人也配拥有妹妹？
“哥哥，我没有认出你，我……你要让我怎么替你洗刷罪孽啊？苑苑办不到啊……”
小丫头越说越难过，后面的话都已经无法听清了。
洗刷罪孽？可笑，他这种人，还有什么好洗的呢？杀孽太多了，身上的这些腐烂掉的地方，不就是报应嘛！
“小丫头，你……在可怜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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