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说出口,气氛又一次沉默了。
“额……那个,明天……我要和一个朋友……出去玩。”
柳涯心心跳有些加快,就像干了什么缺德事而羞愧。
“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况,出去玩,合适吗?”钟杏夏哀怨的语气像是海一般淹没了柳涯心。
确实,钟杏夏大仇……
“我去金家了,”柳涯心双手一会撑着床,一会放在双膝上,一会又十指交叉放在大腿间,显得手足无措。
“他们说没有劫你家的东西,我看他们不是说谎。”
“哼呵呵,”钟杏夏先是冷笑,突然止住,后抽泣一声,说道:“所以我和他们,你选择了相信他们。”
柳涯心看着她纤细柔弱的背,就像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愁容。
“不是,你……你听我说。”柳涯心话在嘴边,却不知道怎么说。
似乎自己说什么都没用,因为自己什么都没做。
“你去玩吧,放心扔下我们三个,没问题的。”钟杏夏的手放在小安和的被子上,似在安抚着小安和。
柳涯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,便心虚地说道:“要不,带上你们?也可以散散心。”
“你没帮我报仇,却叫我散散心,怕是昏了头吧?”钟杏夏这话像是钉子,嵌入柳涯心的心脏。
这时候,或许他真的昏了头,有为了她对抗理智的勇气。
“我给你报仇便是了!”柳涯心憋不住了,大喊一声,抓住钟杏夏的雪白手腕。
“走,咱们现在就打到金家,找到你的仇人,手刃他!”
然而柳涯心却惊讶的发现,自己居然拉不动钟杏夏!
要知道,以自己现在的体质,可以单手撑起一块巨石。
此刻却拉不起来坐在床上的钟杏夏!
“柳大哥讲话,理太偏。”
“刚刚百般不愿,现在又热血上头,你到底是为了我,还是为了你的心气?”
钟杏夏主动站起身,几步窜到柳涯心身前,忽然抱住他。
“你心里,是不是就没我?”
“没有!”柳涯心反应很快,立刻说道:“之前我只是想调查清楚,再动手。”
钟杏夏将头埋在柳涯心的肩膀上,柳涯心能感受到她玉颈上传来的热气。
“算了吧,金家太强了,你也不想和金家为敌,对不对?”
钟杏夏的粉唇,就在柳涯心的耳边呢喃,声音弱得像是被风吹进来。
“不是,我……”柳涯心很想解释清楚,但钟杏夏不给他解释的机会。
“没关系,我明白的,”钟杏夏呼出的热气,打在柳涯心的右脸和耳垂。
“是我之前太糊涂,气昏了头,居然让你去战金家,你能原谅我吗?”
“家破人亡,剩我一个,若不是想起你,我恐怕也随他们去了。”
“现在的我,只是一个未亡人罢了。”
还不等柳涯心反驳,钟杏夏的双臂抱地更紧,语气中都是无奈和洒脱。
“话说回来,我还没有祭奠他们的亡魂呢。”
钟杏夏放开柳涯心,眼中泪似滴未滴,晶莹剔透着挂在眼角,最是怜人。
“柳大哥,你能买些白布和一把剪刀来吗?”
柳涯心什么话都没说,只是从天界镯中拿出几匹白布,还有两把锋利的短刀。
将短刀交叠,拿出一跟钉子,搓得火红之后,镶在它们的交界处。
再将刀把处拉长弯折,一个简易的剪刀完成了。
柳涯心叹口气,自己的力量,也就只能做到这些了。
他对这种礼祭之事不甚了解,只是单纯地在听钟杏夏的话。
钟杏夏似乎很熟练,用剪刀裁剪白布,动作流利而快速。
“我的家族,就是擅长这些礼祭的东西,以此为生,所以自家做事,更不能马虎。”
她似乎看出柳涯心的疑惑,便立刻解释。
制作工艺并不复杂,复杂的是制作、使用时的规矩。
这些规矩和柳家制作的宗旨不相符合,所以柳涯心对此并不了解。
但是,十古氏的手无处不在,柳家虽然不管这些,但十古氏中有个家族却是这些东西的鼻祖。
很快,一件丧衣便制成了,钟杏夏举起它,说道:“柳大哥,你要看着我换衣服吗?”
“不是,我这就出去。”柳涯心当即拒绝,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。
“我是在问,你愿意看着我更衣吗?”钟杏夏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羞涩。
白色宽松的丝绸,搭在钟杏夏的裸肩上,略带血丝,青白玉一般的圆肩,像是甜口的软桃,能让人看得出它的柔软香糯,恨不得啃上一口。
“在我们家乡那边,有个规矩,祭祀时的主持更衣时,要配偶观看,以示另一家人对亡者的尊重,所以主持必须是成家的人。”
“可现在,家族只剩我一个,我也只有你了。”
“涯心,你愿意,看着我更衣吗?”
柳涯心咽了一口唾沫,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柳涯心变成了结巴。
要不,尊重一下别人的习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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