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诺第七次修改PPT时，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。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，电脑屏幕的蓝光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格外刺眼。桌上散落着三个空咖啡杯和半袋已经受潮的饼干，这是她连续加班的第三个夜晚。
"再检查一遍数据..."她小声嘀咕着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。明天——不，准确说是今天上午十点，她将代表公司向重要客户提案，而这可能是她在这家4A广告公司最后的翻身机会。
三个月前，当林小诺手握985高校广告学优秀毕业生证书，踏入这家国际知名广告公司时，她以为等待自己的是充满创意的头脑风暴和光鲜亮丽的提案现场。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。
"小林，把这些资料复印二十份。"
"小诺，去楼下买十杯咖啡，记得张总监要美式不加糖。"
"实习生，会议室收拾一下，下午有客户来。"
林小诺至今记得第一天报到时，人力资源部李总监亲切的笑容："我们非常看重你的潜力，公司会给你充分的成长空间。"然而进入创意部后，她却被分配给了以苛刻着称的资深客户经理王莉。
"听说王莉手下已经走了三个助理了。"茶水间里，同事们的窃窃私语飘进林小诺耳朵。她握紧了马克杯，指节泛白。
最初的两周，林小诺几乎没接触过任何实质性工作。她的工位被安排在办公室最角落，靠近打印机的位置。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文件、订会议室、帮团队买咖啡午餐。有一次她鼓起勇气向王莉提出想参与创意讨论，对方只是抬了抬眼皮："先把这些资料录入完再说吧。"
那天晚上，林小诺躲在公司洗手间哭了十分钟。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——精心准备的职业套装，一丝不苟的妆容，眼睛里却满是迷茫。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，甚至考虑辞职考研。
转机出现在一个意外的周五下午。
公司最重要的汽车客户突然要求比稿，原定下周一的提案提前到明天。更糟的是，负责这个项目的资深文案刘畅突发急性阑尾炎住院了。
"怎么办？王经理正在休年假，刘畅又住院了..."项目组乱作一团。
"让小林上吧。"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会议室门口传来。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——创意总监周墨。
林小诺惊讶地抬头，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。周墨是公司最年轻的总监，才32岁就已经服务过多个国际大牌。平时他很少出现在普通员工的办公区，林小诺只在公司年会上远远见过他一次。
"我？"林小诺的声音有些发抖，"可是我从来没有..."
"我看过你的毕业设计，关于新能源汽车的那组广告创意很有洞察力。"周墨径直走到她面前，"资料都在系统里，今晚加个班，明天跟我一起去见客户。"
没等她回应，周墨已经转身离开，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同事。
就这样，林小诺迎来了可能是职业生涯的转折点，也可能是灾难性的失败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回到电脑屏幕前。
凌晨四点，林小诺终于完成了方案的最后调整。她伸了个懒腰，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。
"周、周总监！"她慌忙站起来，差点碰倒咖啡杯。
周墨伸手扶住杯子，目光落在她的电脑上："还在修改？"
"我发现了一些新的市场数据，想补充进去..."林小诺紧张地解释。
周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："给我看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