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埋葬你父母的事,是雷野王差军王府的几个侍卫去办的。得孙将军悄悄尾随而去,记住了位置,回来再私下告诉我们,以便日后为他们换了棺椁、暗中祭奠。更重要的是,期望有机会能告诉你。待你为他们翻案后,好给他们修墓立碑。”
“得孙将军……相信我父亲是冤枉的。”雷煞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当然。不仅是得孙将军,许多副将、兵士,大家都相信正闲法师是冤枉的。白天我说那几个副将都被调走了,但是后来却陆续听说,他们都死了。”
“都死了?”
一道闪电划过长空,亭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,好似许多石块砸落。
原来,外面的怪雨竟变成了冰雹。
小的形似蛋卵,大的竟有巴掌那么大。更奇的是,个个雹心里都包裹着若干只冒着绿光的萤虫,晃得四周明明灭灭,映出亭中的两个身影。
“是啊。有的说是病死,有的说是意外。”雷凡苦笑道,“只有我这个唯唯诺诺的最不打眼,反而幸免于难。”
“凡叔,您并不是唯唯诺诺。父亲曾说,您有大智慧。今天我来到军营,听闻此处没有孟得孙将军,便想到与父亲交好的几位叔伯恐怕一个都不在这儿了。也只有您,有可能韬光养晦,得以保全。”
“呵呵,不敢当啊。正闲法师如此抬举我,我却没能为他翻案,真是愧对于他。”雷凡连连摆手,摸着额间的疤痕,“我额上这道疤,是9923年与鲜涂对战的时候留下的。那时如果没有正闲法师舍身相救,恐怕我早就没命了。若说他通敌鲜涂,我是万万不信的。倘若通敌罪是蓄意陷害,那么‘畏罪自杀’,当然也是假的。你的父母很有可能是被谋杀的。”
雷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什:“你家在枯原的旧宅早就被查封。这恐怕是你父亲留下来的唯一遗物了,我在他的腰带内侧发现的,便偷偷藏了起来。”
雷煞掏出火折子擦亮照看,只见是一枚精致的幽绿色指环。
“我总觉得,这个东西和凶手有关。我怀疑雷……”
雷凡的声音突然中断,雷煞猛然抬头。朦胧的火光之下可见,雷凡的喉咙处已经插入了一支短箭,血流如注。
雷煞赶忙吹灭火折,拖着雷凡隐蔽到柱子内侧。乱箭射进亭中,钉钉铮铮的声音和冰雹击打亭子的声音混在一起,难辨彼此。
“凡叔!”雷煞又惊又悲,按住雷凡颈部的伤口轻唤。
雷凡再也讲不出一个字,扶着雷煞胳膊的手渐渐滑落,已然断了气。
万急时刻,亭外传来一声龙马的嘶吼。战骑守月扫动双翼,带起的劲风裹挟起无数冰雹砸向周围埋伏的射手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雷煞趁机抱起雷凡的尸身跃上飞骑,迎面一个蒙面黑衣驾着只鲲鹏执钺攻来,雷煞只得拔出背后的收魂双刀挥刃格挡,借着巨雹的落势使出“他山之玉”、“乘风破浪”两招,发挥双刀优势,接连打中对方的眼鼻,又趁机斩伤那鲲鹏一翼。
然而守月陡然扭转直升,雷凡的尸身不慎跌落。
雷煞低头瞧了一眼,那鲲鹏虽然坠了下去,四周的箭矢却又如密雨般飞射而来。他也只好忍痛舍弃雷凡的尸身,继续攀升,飞离雾山直向西去。
就连凡叔也被我害死了。
我,可真是一个天煞星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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