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萧云邈率众而归,修关流急忙带领众人到门前迎接。
修关流陪同萧云邈来到客厅,除了修长春身穿染血的衣服站旁服侍外,其他人都去了浴池。
“贤侄,守住了松漠城,抓住了桀骜不驯的莫昆昦,此乃全城百姓之幸事啊!”
修关流把沏好的茶水,顺桌面往二王子那边滑了滑。
萧云邈点点头:“城外五千人投降了,城外三百莫昆昦的亲兵被我射死二百好几十。城内五百亲兵被杀三百多,剩下的不到二百人跪下投降了。莫昆昦成了残废,被莫昆王子关进了死牢。”
“幽州飞鸽传书,万般焦急,询问叛乱平定了没有。”
“马上告诉幽州王和朝廷,漠北叛乱已平,不日即和松漠王讨论押解莫昆昦回朔北之事。”
萧云邈话一落地,修关流当即朝大儿子修长春使了个眼神,修长春心领神会,转身出去放信鸽了。
这时,仆人进来禀报,说是王廷派来一个内官,受小王爷指派,给二王子送锦轴来了。
修关流茫然地瞧瞧二王子。
二王子知道是莫昆小王爷给他送来了王妃的画像,心中难免一阵阵惆怅和悲伤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萧云邈沉声道。
随即对修关流吩咐道:“赶快让账房给我准备五十两的银票。”
“准备什么,这不现成的么。”
说着话,修关流从袖口处翻出一张银票给了二王子。
萧云邈手一伸,接住银票,随手掖进自己袖口褶皱里。
没一会儿,一个身着漠北王庭内官服装的老太监,双手托着一个外套用金丝线编织的锦轴,颤颤巍巍地小碎步走进书房。
老太监看见二王子,立马跪下,双手高举锦轴。
“二王子,这是莫昆小王爷让咱家送来的。”
萧云邈双手接过锦轴,勉强笑道:“谢公公辛苦跑一趟。快起来吧。”
老太监起身时,萧云邈把银票从袖口处翻出,递给了他。
“公公,本王子一点心意。”
“不不不。”
老太监双手做推辞状,眼睛却瞟着银票,五十两银子,在漠北可不算是个小数目啊!
“公公,别推辞了,收下吧!”
萧云邈还有事情要办,很不耐地说完,把银票递到老太监手上。
老太监嘿嘿一笑,“二王子,那咱家斗胆收下了。”
“咱家,告辞。”
“公公,慢走。”
老太监离开后,萧云邈迫不及待展开画轴一看,不禁百感交集,他脑海立马浮现出昨日与王妃相见的场景。
修关流不清楚二王子为什么要这个女人的画像,从画上装束看,这个高贵的四十左右岁的女人,应该是漠北王庭的娘娘。
画上高贵典雅的女人模样,与萧云邈脑海里存留的王妃模样,别无二致。
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画轴,把金丝锦套重新套上,然后,神情严肃地看着修关流吩咐道:“这是机密。稍后你通知长春和长夏今晚晚饭后,早点休息。明日早食后,带领十名护卫,换马不换人,马不停蹄,尽快把画轴送到幽州王府,同时要捎回我父王亲笔信。”
修关流看二王子刚才表情,再加上他叮嘱的这番话,立马意识到了什么,赶忙回复道:“请贤侄放心,我立马安排下去。”
“修叔叔,那我回屋洗澡去了。”
萧云邈刚刚走到门口,回身叮嘱道:“还有,不能掉以轻心,要加强戒备,谨防残匪偷袭破坏。”
修关流起身,一边送萧云邈,一边道:“请贤侄放心,我已经安排下去了。”
四日后,修长春与弟弟修长夏带人回来了。
在书房,修关流把儿子捎回的幽州王亲笔信交给了萧云邈。
萧云邈感觉到自己接信的手在发抖,仿佛薄如蝉翼的信,重若千钧。他手中拿着信好半天,才稳定下来。
他缓缓地展开信纸,庄严而又严肃地阅读起来。
看着看着,他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溢满了泪水,随后向瀑布一样无声般地飞流直下。
萧云邈看完,把信递给了修关流。
只看了几眼,修关流眼睛突然瞪大,“您是二皇子!”
“漠北王妃是您亲娘!可淑妃娘娘她是怎么流落到了漠北呢?”
萧云邈止住眼泪,苦涩地笑笑,“修叔叔,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。我要进王庭见亲娘。”
“还有,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,我是二皇子的身份暂时保密。”
修关流果断地摇摇头,“二王子,你想保密,可幽州王信上说,他已经飞鸽传书朝廷,禀报了淑妃娘娘流落漠北,和您是二皇子的事实。”
“可能,幽州已经传扬起来了。信鸽一到京城,也会立马传开,怎么能封堵住呢?”
“能保密一时是一时吧!”
萧云邈望眼欲穿,已经按捺不住了,他带上幽州王亲笔信,丢下修关流,领着狄利昂和胡一刀进了漠北王庭。
莫昆小王爷闻讯,急急忙忙从宫里出来迎接。
“煜燿弟弟,我要见王妃。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萧云邈一看见莫昆煜燿,就迫不及待地说道。
“父王、母妃都在寝宫,我们刚刚议完几件事,母妃让我跟你碰一下头,看看合适不合适。”
“事,一会儿再说,先见王妃。”
萧云邈不知道莫昆小王爷否则察觉出他声音里的哽咽。
莫昆老王与王妃正端坐在龙云宝座上,看见萧云邈急匆匆走过来,两人眼神里都露出了狐疑之色,感觉到萧云邈此番进宫似乎有大事发生。
可莫昆昦已擒,漠北之狐和漠北之熊按兵不动,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呢?
“扑通!”
萧云邈跪在了宝座前,随即眼泪不受控制地唰地流下。
“二王子,你这是……”
没等莫昆老王话说完,
萧云邈接下来的一声发自肺腑的大喊,让宫里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“娘,孩儿给您磕头了。”
话音一落,“砰砰砰”三声沉闷的声音,从萧云邈额头与地面摩擦处响起。
这一刻,萧芷竹再也绷不住了,眼泪哗哗地往下流,瞬间洇湿了她清秀的脸颊。她盼这一天,整整盼了十七年啊!
盼得她熬白了双鬓,她实在忍耐不住,呜呜大哭起来。
哭吧,把内心十七年积压的委屈、痛苦、悲伤以及无助感,通通哭出来。这么多年,没人理解她的孤单、寂寞和思念之苦。
如今亲生儿子就跪在面前,怎不令她喜极而泣?
什么,朝云竟然是柴皇帝的皇妃?
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,没人明白曾经发生了什么。
只有莫昆老王知道当年真相。
不过,当他知道二王子是王妃的儿子时,大脑忽悠地响了一下,随即头皮发麻,浑身冒冷汗,他担心萧云邈会找他算帐。
萧云邈跪走到王妃跟前,看着自己的亲娘老了许多的脸,心里一阵阵酸疼。
“娘,别哭了,过去的都过去了。”
“害你到这一步的那些歹人,孩儿一个都不会放过,他们必须付出血与生命的代价。”
听到这儿,莫昆老王心里咯噔一下,难不成萧云邈也要杀了他?
但随即又坦然起来,王妃和萧云邈同母异父的兄弟,怎么会让萧云邈动手杀了自己。
王妃哭了一会儿,最后止住了哭声,她用一方粉色手帕拭拭眼睛泪水。
“幽州王可好?”
“娘,父王身体非常康健。他瞒着孩儿竟然这一瞒就是十七年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