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年你的伤都没好?!”
王页三步并作两步挤开围着他的人,冲了过来。
方年不理解为什么这么震惊,他的强化侧个人侧重点是适应性,恢复力高是从小挨打为了活命适应出来的,还没有强到像影视作品里十秒肢体再生的地步,伤没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。
再者类骆驼只有一只,导素洼里根本没有条件让他养伤,他能做到的仅有止住流血、理清错乱的脉络让伤口不至于继续恶化影响行动。
他只是个有着人类身体没有感情的异类。
三义基本把药都给他用完了,现在方年自觉状态还好,养伤的事等有时间再说。
……可能在其他人眼里那些伤很严重,手臂上多是徒手接触异常生物时它们的鳞片绞出的血痕,看起来比较恐怖,其实不致命。
方年任由王页拉着他一马当先往医疗的地方走,沉默应对其他人的询问和关心意味的话语。
赵州说得对,观念不同的情况下,关心这种事,沉默是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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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方年换了一身新的绷带,打了一针以防感染,和依旧昏迷打点滴的顾明义一个病房。
左边是顾明义,右边是王页。
王二少爷开车撞封锁是油门踩死翻滚着出去的,能活着从车里爬出来全靠深蓝的祝福,来来回回跑腾也全靠祝福撑着,看起来生龙活虎,一检查直接被家人按到病床上,说什么都不让起来。
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除了固定的检查就是睡觉,像是要把在导素洼缺的睡眠时间全都补回来。
“你感觉身体状况如何?”时不时来看看儿子的顾瑞光兼职医生已经把数值刷到了“熟人”的段位,还顺利从方年这抽走了一管鲜血。
方年推了推平光眼镜,活动了两下:“已经好了。”
“基地地下三层有训练场,如果想活动可以去那里。”科技检验结果已经出来,为了确认顾瑞光简单给他把了把脉,“想出基地也可以,记得先找许副局去要个证明。”
方年点头记住这件事。
“嘎嘎。”顾瑞光的黑色乌鸦飞到方年肩上,冲着顾瑞光叫了两声。
顾瑞光没说话。
乌鸦和他对视,眼眸转了转把大半个身体藏到方年身后。
方年充当一个莫得感情的支架。
“跟着不要惹事。”顾瑞光对乌鸦叮嘱,乌鸦跳着叫了三声,意思是有事会去找三义。
“顾叔。”正苦着脸补作业的王页听见能出去玩精神一震,等着和乌鸦沟通完笑嘻嘻地凑过来:“导素洼那边我们能去不?”
顾瑞光依旧温和,笑容完美且让人亲近信任:“学习第一,先把作业补完。”
王页:“那没事了。”
等顾瑞光走了之后王页才抓狂地一扔试卷,放弃自我一样瘫在了床上:“可恶的大人!”
三天前,就在三天前,那个和农业林业并列的许牧野(畜牧业),饱含恶意地把他们的书包作业全都带了过来,满脸的笑让王页想给他一拳。
也是那时候方年终于拿回了自己的平光眼镜,之前大夏天在冷库搬东西凝了一层雾气,他就没戴眼镜。
赵州送的,据说戴眼镜可以冲淡他面无表情的非人感,王页和顾明义对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发小深感钦佩,这位是真的有先见之明。
方年伏案抄课文,没理会王页的日常发牢骚,明天妍姐和那位许副局许牧野有事找他商量,可能会耽误一天,他要提前把明天份的作业补完。
在隔壁网络通话遭受多个老师轰炸的顾明义游魂般飘进来。
“三义你还好吗?”王页看见小伙伴比自己还惨心里有了安慰,大发善心企图开导开导他。
亲爹不在,血脉威压不在。顾明义与王页同款姿势一躺,失神地看着天花板,说了两个字。
“活着。”
乌鸦嘎嘎嘎地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