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气温日益寒冷,大昭与仙台国大战已趋近尾声,四王叛乱正揭开帷幕,村民是人心惶惶,惟恐会被大战波及到,消费的趋势不断的下降,货物很难销售出去,因此来到定康县的商贾越来越少了。
影响最大的便是县城里开酒肆、客栈的村民,他们完全是指望那些外地来的商贾消费,本地人自己就有房子,谁会花这个冤枉钱来他们这儿消费。
已经快一两月的时日没有什么生意了,再这样下去那就只能关门歇业,但是一旦关门那便彻底的断了收入来源,日子会更加的难过,酒楼客栈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。
前几年益州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,即使是到了冬日里最为寒冷的时节,也会有一些外乡的货郎穿着厚厚的大衣,背着背篓前来定康县购买豆制品。
这些货郎赚的是小本买卖辛苦钱,住不起客栈只能借住在村民家中,翌日起床后给主人家两文,主人还会准备一顿简单的早膳。
随着定康县在薛蘅的管理之下越来越富足,将家中空屋出租的村民随之也越来越多了,现如今城中的村民只要有多余房屋,便会拿出去出租,导致不少指着房租过日子的村民需要另谋出路了。
虽然大商贾虽然不来定康县收购货物了,但巴陵郡货郎倒是照常来,他们还时不时带来一些叛军的消息。
晚间,周货郎照例歇息在姚翁家中。
姚翁热情的邀请周货郎就这一碟花生,一壶清酒吹了一会牛。
“老哥,你给说,我去过不少的地方借宿,就到了你家让我有家的感觉。”周货郎几杯酒下肚,脸色开始泛红。
“在这乱世相识也是缘分,我也是瞅着你顺眼聊的来。”姚翁将酒杯里的酒填满。
“总之今日多谢你的款待了。”周货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然后还将酒杯翻了过来,证明他是喝完了。
“好兄弟,感情深一口闷。”姚翁也一口干了。
两人再次吹了一会牛,酒也见底了,姚翁又让儿子烧了一桶洗澡水。
“小周啊,这一路也累了吧,要不要一起洗个澡。”
周货郎每次来到定康县便借住在姚翁家里,两人已经很熟识了,两个大男人一起泡个澡也没什么。
周货郎打了一个酒嗝:“正好,我早就想洗澡了,只是这天寒地冻的没有条件。”
现在天气冷,两个人一起泡澡不仅暖和还可以相互搓背,多年未搓到藏在死角的灰,今日终于要被搓下来了。
姚翁感觉周货郎简直是他的忘年交,甚至还想日后周货郎到他的家里来借住的时候,要不要将二文也免了。
每次他与周货郎聊天的时候感觉很开心,或许是因为周货郎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吧。
“小周啊!这次我看你的背篓里装的全都是大豆,是准备去到汉寿乡换成豆腐等物吗?”
往日周货郎来定康县的时候,还会带上一些绢花等物,现在却只带了大豆,周货郎家中就有豆子,用豆子来换豆腐等物划算。
“现在口脂绢花那些都不好卖了,唯独这汉寿乡的豆腐还是能卖的一如既往的好,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汉寿乡,尽量多换一点。”周货郎叹气,因为战乱的原因的生意也不好做了,只有低价的豆腐还受到村民的喜爱,无论他换了多少很快便会被抢空,稳赚不赔的买卖。
“这倒是,万一那些叛军打进来了怎么办,还是在家中多积攒一些钱财为好,跑路也要方便一点。”以往他们家这时节已经开始做新衣了,但今年却是不打算做,若是日后要跑路新衣便成了累赘。
“谁说不是,如今村民的想法便是将值钱的物什换成银子,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。”
姚翁笑呵呵的拿起麻布搓背:“你这次来得巧了,那汉寿乡的作坊中又出了新的吃食,其中个香豆腐。附近好多货郎过来买香豆腐呢!听说巴陵郡的大家族都爱吃,要不是因为今年往来益州的商贾少了,香豆腐定被益州的大酒楼被包圆了。”
“前些时日里洗月道长修城墙,又将洗月观给封闭,我还以为洗月道长从小被呵护着长大没见过大世面,这样一点风吹草动就给吓住了,却没想到汉寿作坊在这段时日内还制作了新吃食。”
姚翁对周货郎吹嘘道,“修城墙那是道长在保护我们,你是不知道我们道长有多么的善良。
一旬之前朝廷征兵的文书下发各地,朝堂要求每个县郡,藩王公候的封地也在内,必须得出壮丁去抵御叛军。益州兵曹来的时候,我们道长不仅送了壮丁,还送了上百罐肉罐头给他们在路上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