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好听一点,南京官场是个清闲之地,挂名不担责不处事。要是说的直白一点,那就是如同唐宋时期的流放三千里,不过当官的走走门路,送送礼巴结巴结达官显贵,还有机会重回北京朝堂。所以才有名诗云:朝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。说的正是这种情况。
但是这对太监来说就有些不适用了,皇宫里的竞争与险恶远比官场来得更激烈。古往今来太监一旦失宠基本是没有机会重新得到皇帝信任的,也更难得有几人被贬还能回去。
就拿大明朝来说,前朝多少权倾一时的大太监最终被南派守孝陵,最后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在接触权利中心。西厂第一任厂公,跋扈一时的大太监汪直是这样,如今万历皇帝的大伴,首辅张居正的政治盟友,同样是权倾一时的冯保同样也是如此。更不用说那些地位尚不如这两位,倒在与竞争对手角力中的那些一二流太监,只要对手还在宫中掌权一日,他们就没有回去的一天。
即便是将对手熬死,他们难道就有机会回去吗?答案是没有。
对手死了,自然有新一代的人出来顶职,怎么可能还给他们这种边缘宦官机会呢?即便有人冒着得罪人的风险,冒死举荐,但是皇帝还能不能记得有他这么一号人呢?怕是不会,那他们能做什么?
答案是混吃等死,当然除非天降机遇。
他的运气不错,老天给了他机会。如今的南京守备太监叫田义,虽然也是从北京调往南京,但与被贬斥之太监大有不同。他田义是因为江南的盐匪之事闹得沸沸扬扬,皇帝亲自派他来督察此事。而且田义是高升,可以说是南来镀金。待到几年之后,机会合适田义必然会被北调,到那个时候可就是扶云直上青天之势。
第一次机会他抓住了,在田义初到的时候,趁机表忠心投到他门下。而田义是冯保干儿子,冯保南贬田义根本帮不上什么忙,而他是陪着冯保南渡,最终又将冯保送老归山,葬入皇厂的人。
由于这种特殊关系,所以田义接过南京守备副使职位起,一直都将他引为心腹。他也对的起田义的栽培,做事干练,沉稳有度,逐渐赢得田义的信任。
也正是如此,第二次机会来临的时候,他就能牢牢的抓住。他至今都记得田义将重任交给他时,那郑重的眼神。当时田义说道:“这事办不办的好,不止是你,而是关系你我将来的大事,所以我在问一句,你到底有没有信心能做好这个管家?”
田义已经将事情讲的很清楚,他自己也认识到这个任务的重要性,所以从答应那天起,他都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。下半身的盛衰荣辱都在这上面了。
所以他检查金印时非常缓慢与小心,最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,举起金印朝着信封背面按下。当信封上留下清晰印记之后,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信封里的信笺,将上面的金印印记与之一对比。
确认结果之后,中年太监伸手将金印递还给思思,然后口中喊到:“管事太监高文率领府上太监婢女拜见公主殿下。”然后利落的行起了跪拜大礼。
“起来吧。”思思吩咐道。
既然有公主的命令,高文自然听命的带着众太监婢女谢恩后起身。不过除了高文其他人都是低头垂手等待着公主的训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