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桂心里发慌,眼神焦灼的朝着门口瞄了一下。
没人注意到她,全部的攻击力都专注在病床上的精精身上。
她悄无声息的往后退,慢慢的挪到门边,门还没有关上,她一扭身,溜出门外。
躲远了些,她从口袋里摸出阿苗给她的卡片,慌忙拨通了上面的电话。
讲清楚事情,她挂了电话,又慌张的从门口溜了进去。
精精没心情与李母逞口舌之争,微眯了一会,李母顿时勃然大怒。
“凌夫人,先不说事实如何,就算我们菲儿有错在先,如今我们做父母的亲自来探望道歉。你基本的礼数总该懂得的。”她语气尖锐的先教训起人来。
精精一口气就涌到胸口,痛感袭来,她脸上才恢复的血色渐渐变白。
李父见她不吱声,以为她心虚理亏,就理直气壮起来。
“我们怎么说,也是你的长辈,来看你,你连声招呼也不打。与你讲话,你连声儿都不回。这算是哪门子的家教!”不屑的语气,好似在骂一条狗。
蓝精精顿时觉得一口老血,要从嘴里喷射出来。
阿桂抬起头,瞧见她面色越来越差,实在忍不住,小小声的嘟囔了一下。
“李先生李太太,我们家夫人是病人,请你们多多担待。”
李母哧笑一声,尖着嗓子叫起来:“哎哟,是病人呢,刚才我瞧着她和你坐那。”抬手朝沙发一指,气势凌人地点着手指头:“又吃又喝,又说又笑的,活蹦乱跳的很呐。
李父唇角带着冷笑,调转头对着阿桂劈头盖脸一顿说。
“我说阿桂,你也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儿,伺候人这么多年,连点眼力劲都没有。你们家夫人既然是个大好人,怎么能让她在病房里躺着。这躺时间长了,没病也染上病了。”
这一番阴阳怪气,指桑骂槐的拙劣表演,把阿桂吓得够呛,直退到墙角立着,不敢再吱声。
精精见状,伸手冲阿桂一招手,唤道:“阿桂你过来扶我坐起来。”
阿桂赶紧跑过去,轻手轻脚的把她扶起坐好。
李母对着李父装模作样地叹道:“唉,看来,我们是来错了。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人,我们一进门,这一会儿就连坐也坐不起来了。”
李父傲慢的扫一眼他们,口气轻视又无礼道:“仲轩又不在,没有观众,这种表演给咱们看,咱们不配!”
蓝精精直觉得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门,顿时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星子。
她抽吸一口气,张张嘴想要开口,胸口一阵锐利的疼痛,使她愕然怔住。
她捂着胸口,屏住呼吸,慢慢地调整着,心跳狂烈地加速着。
阿桂紧睁着她的脸,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,顿时心急如焚。
李父一把拉上李母,转身正欲离去,这时凌仲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“哎哟,仲轩,你可来了。”李母惊呼着迎接上去。
仲轩被她一把拉住手,就拖到病床前,指着精精说:“你看,可把我们急坏了,刚才来的时候,她还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。这一会儿,好像病犯了。”
仲轩一听,伸手一挣,摆脱被她握住的手,就凑到精精跟前,一脸紧张的问:“精精,你哪里不舒服了?”
蓝精精这会儿已经将那口气咽了下去,她细细地喘着气,忍住胸口传来的余疼感,白着脸,掩着心中不快,扬起脸浅浅一笑。
“我没事,刚才有股气顶上来,胸口有点疼。”她柔柔地说,声音悦耳低鸣,毫无攻击力。
凌仲轩却听出来弦外之音,眉头不由得一皱,心里已如明镜。
“伯父伯母,精精摔断了胸骨,动不得气。你们早些回吧。”他回转身,对着两人,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李母一怔,眼神立马哀怨起来,凝着他,就用哭腔说道:“仲轩,你刚一来,就赶我们走啊。”
李父也满眼沉痛的望着他。
蓝精精没眼看,将眼晴闭了起来,阿桂也叹为观止将眼神,投注到窗外的路灯上。
“仲轩,姑奶奶怪我们菲儿惹了蓝家小姐,菲儿这几日伤心地闷在家里不肯出门,我们只能亲自带了礼物来探望蓝小姐,给她赔礼道歉。”
李父突然顿住不说,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。
凌仲轩忍耐的轻叹了一声,客气道:“伯父,你们心意到了就行。”
李母尖着嗓子接过话头,说道:“仲轩,我们是诚心来道歉的,可刚一进门,就瞧见蓝小姐和阿桂坐在沙发上,有说有笑的。我们就以为……”
故作害怕的看了蓝精精一眼,然后压低了声音:“我们真的以为蓝小姐的身体是健康的,而且,我们真心为此感到高兴。”
凌仲轩眼里的暖间彻底冷却了。
他微微抬起身,黑色的瞳眸里迸射出凛然的寒意。
李母一怔,止不住的后退一步,立即噤声,把嘴闭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