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腕间金镶玉镯随动作轻晃,发出细碎声响,恰与远处画舫传来的琴音相和。
朱厚熜咬下一口岭南进贡的荔枝。
忽然想起前日司礼监呈的《后宫名册》。
眼前这位李妃,是工部尚书李东阳孙女。
入宫三个月,竟只在选秀那日匆匆见过一面。
"陛下且看。"
李妃话音未落,广袖已如流云展开。
她足尖轻点青砖,腰间攒珠流苏骤响,竟似踩着《将军令》的鼓点旋身而起。
鹅黄披帛掠过牡丹花枝,惊起几瓣落红。
朱厚熜挑眉,这舞步竟不是寻常宫廷软舞,倒有几分边军踏歌的刚健。
裙裾翻飞间,李妃忽然俯身拾起地上落花,指尖轻捻花瓣掷向湖面。
那花瓣竟如箭簇般破水而行,惊得游鱼四散。
她旋至御湖九曲桥上,广袖猛地甩向天际。
腰间金丝鸾鸟纹腰带绷得笔直,竟比锦衣卫绣春刀的刀背还要利落。
"这是战舞?"
朱厚熜坐直身子,荔枝核"啪"地弹入湖中。
李妃闻声回眸:"回陛下,此舞名《定安南》,乃臣妾根据俞将军平叛捷报所编。”
说罢忽然旋出连环步。
"看这一步,是模拟将士斩将夺旗”
“这一甩袖,是效仿京观封土..."
她的足尖在桥板上敲出急促节奏,竟与远处午门谯楼的更鼓声合上了拍子。
朱厚熜望着她翻飞的裙角,忽然想起今早看到的军报。
俞大猷在交趾筑的京观,正是用三十六根旗杆挑着交趾大王子头骨,呈六角星状排布,如同这舞步般讲究方位阵法。
一曲终了,李妃单膝点地叩首,鬓间玉簪已歪向一侧。
朱厚熜伸手替她扶正簪子,触到她鬓角细汗,忽然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龙涎香。
原来方才她刻意靠近香炉,让这奢靡香气里混了些烟火气。
"明日让尚仪局把这舞记入库籍,"
朱厚熜指尖摩挲着她发间珍珠流苏,忽然轻笑出声:
"李卿家的孙女,果然不该困在这花园里绣花。"
李妃抬头,撞见他眼中似笑非笑的光。
晚风掀起湖面涟漪,将她方才掷出的落花又推回岸边。
朱厚熜拾起那片沾着水痕的牡丹瓣,忽然觉得这御花园,倒真像李妃的舞姿般。
既有繁花着锦的柔媚,又藏着金戈铁马的锋芒。
李妃抬眸望进皇帝眼底翻涌的兴味,指尖轻轻攥住他袖口明黄锦缎。
朱厚熜忽然松开她的发簪,任那支镶着东珠的玉簪坠入湖底,溅起的水花湿了她裙角金线。
"听说你祖父当年编纂《大明会典》时,曾在稿中批注'交趾者,汉之九真也'",
"你说,朕将交趾化作大明郡县,该当如何?"
湖面上漂来一盏盏琉璃河灯,原是内务府为万寿节试摆的灯阵。
李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叩首道:
"陛下以'腾笼换鸟'之策,定会远迈汉唐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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