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毅笑了:“当时你们很小,怎么记得?”
大宝道:“要知道我们穷乡僻壤的,平时很少见人,见到的人也都是穿得破烂,那位公子穿得光鲜,长得漂亮,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,自然印象深刻。”
小宝也接着道:“是啊,而且他的白衣上有血,我记得清楚呢。”
“等孩子生了之后,那公子就带着母子走了。”大宝说,小宝拍了拍胸脯:“出门的时候,地上倒了一个死人呢。”
大宝点头:“是啊,我们都吓坏了,我娘就把那个死人埋起来了。”
萧毅问他:“为啥不报官?”
大宝一愣:“报官?”
“对啊,死了人不报官吗?”
小宝哈哈笑起来:“萧兄弟,你说如果换成你会报官吗?”
“我娘说了,这位公子和他的夫人一定不是普通人,所以我们拿了他们的银子,就是他们把命交给我们了。”
萧毅将银子在手中转了几圈放回到布包上:“你们相信会有好运气吗?”
大宝小宝都笑了:“我们平平安安的活着,就是最大的好运气。”
萧毅听了愣愣地呆了很久,才露出笑容:“是呢,真是好运气。”说完拿起杯子喝茶,两兄弟跟着和他一起喝,嘻嘻哈哈地又说了些其他的事。
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,大宝便起身朝萧毅拱手道别,小宝道:“今个儿萧兄弟不如去我家吃晚饭。”
萧毅摆手道:“无需了,我就在秦老爹这里吃些。”
两人听了也不强求,起身收拾好银子便离开了茶馆。
掌柜老秦便问萧毅:“小毅子,今个儿想吃点啥。”
萧毅站起身往院子里看:“有什么吃什么。”外面刮的风大起来,吹得树枝晃来晃去。
老秦从厨房拿来了一盘子牛肉,还有两小碗蔬菜,对着萧毅的背影道:“东西不多,来吃点。”
萧毅转过身对老秦说了声“谢”,就坐到桌前打开了酒瓶给老秦倒了一杯。
老秦滋了口酒,眯着眼睛望着萧毅道:“刚才你和两宝的话我可是听见了。”
萧毅望着他等他继续说,老秦道:“这茶馆老朽开了几十年,也经历过一些事,我能看出来你不是普通人。”
他举起酒杯,由萧毅给他倒酒,又喝了一口道:“我们这里离吴州不太远,当年太后在吴州的时候,被睿宗皇帝看中,怀了当今圣上,那圣上龙诞的那一年,就是齐家娘子收到银子的那一年。”
老秦的话还没有说完,萧毅的杯子重重地砸到桌上,吓得他一哆嗦,惊恐地望着萧毅。
萧毅一笑:“秦老爹倒是听了一些野史呢。”
虽然他笑了,可是目光凶狠而冰冷,老秦看着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,急忙道:“喝多了,瞎说呢。”
萧毅夹起一块牛肉放在老秦碗里,沉声道:“老爹活到这把岁数,知道什么是好运气吧?”
老秦连连点头:“知道,知道。”
萧毅放下筷子,侧头望着院子,似乎在听外面的声音,老秦不敢说话,只默默地喝酒。
突然间一阵狂风吹来,桌上的烛台中的蜡烛闪了两下“噗”地一声熄灭了。
老秦发出一声惊叫,萧毅身体弹起的同时,一脚将老秦屁股底下的凳子踢开,自己则朝门口跑去。
院子里站着两个黑影,见萧毅来了,两人单腿下跪朝他行礼,萧毅一摆手:“你们哪个门的?”
“回神君,刺门。”
萧毅哼了一声:“林飞儿何在?”
“护法不便前来,故命我们来请神君。”
萧毅回头望了一下屋内,里面静悄悄地,他朝两人挥手:“起来,带我前去。”
在小镇边的一座破庙里,萧毅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林飞儿。
她面容苍老,皮肤灰暗,眼睛却闪着晶亮的光。
“请神君恕林飞儿身体不便,无法下跪行礼。”林飞儿朝萧毅拱手,萧毅双手负在身后:“怎么?大老远地来这里有何事?”
林飞儿道:“神君下令将紫星教解散,做为下属我们理当实行,只是林飞儿有一事不解。”
“有何不解?”
“若将来有人伤害皇上,皇上需要神君帮忙,神君何来兵马?”
萧毅盯着林飞儿:“这无需林护法操心,护法倒是该操心下自己。”
林飞儿懂萧毅所说,她这么一个罪人,只在牢中关了三个月就被放出来,至于自己的腿,却是因为被欧慎之派出的杀手所伤,怨不得别人。
这辈子若说有错,就是错在自己生错了人家,错在爱上了欧慎之。
回到湖北,林飞儿接到了萧毅解散紫星教的命令,她虽然庆幸自己活了下来,却仍有不甘。
如何就这么轻易地将百年的紫星教解散?
“想知道吗?”萧毅道:“紫星教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人们互相帮助的一个团体,但后来变得怎样你不清楚吗?”